前言: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真人。
绒绒仅在十辰于家停留了半月有余便回到了华家,只因宋玬等不及了。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当然,这等不及并不是指她太过思念久久未见的儿子,而是等不及要将绒绒送进华氏,为此不惜“屈尊降贵”,亲自在这一天的傍晚来到十辰于居住的普通区民小区接人。
“小十,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打扰了你这么久,我也希望他能在你那儿多玩玩,但华氏现在实在太需要他了,见谅见谅。”
宋玬一身精致旗袍外罩毛绒大衣,握着十辰于的手言辞恳切,却对十辰于身后神色淡漠的绒绒视而不见,似乎绒绒的主观意愿对接下来的事态发展毫无作用。
华氏实在太需要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孩镇场子?
十辰于的目光在宋玬那副融合了奇异轻松与神经质惶恐的矛盾神情上溜了一圈,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却在宋玬骤然放松后突兀开口:“我有个兄弟,也是干这行的,我带他一起您没意见吧?”
宋玬犹疑着接过十辰于递过来的履历仔细翻了翻,眉头渐渐松了下来,嘴角扬起了轻微笑意,还似是嗔怪地拍了十辰于一下,揶揄道:“小十想拉兄弟一把,做人情做到我这头上来了?”
见十辰于心虚地摸着鼻头移开目光,她笑吟吟保证道:“放心,只要他保靠,待遇在宋姨这儿肯定没问题!”
十辰于这才松了口气,凑上去嬉皮笑脸地给宋玬捶肩捏膀,逗的宋玬合不拢嘴。
保靠,当然保靠,哪怕宋玬和她背后的人放手去查炸的背景也只会看到一套完整清晰的档案,完美无缺。
籍贯,文化,有无案底,甚至年少时差点因打架斗殴进少管所都会有毫无破绽的目击证人等证据链,还可以找到他在上个公司留下的每个客户记录与回执,多的是客户不满意他态度不好,嘴毒话少,被辞退还是因为在保护客户时故意让客户跌了个大跟头,理由是客户在他执勤时对他进行性骚扰。
这套档案无论到哪个系统查都是真实的,塑造的相当缜密,以致于十辰于看时都揉了好几次眼,差点被手里的履历洗脑,只能竖起大拇指说句牛逼。
“那我就先带绒绒回去了,明天再见?”宋玬看似不经意地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十辰于将宋玬微微发颤的手看在眼里,沉吟片刻,缓缓笑了笑:“当然,明早我就去您家报到,一起去华氏。”
宋玬对十辰于的识相很是满意,侧头示意身旁的管家将绒绒抱上车,却被十辰于伸手拦住了。他彬彬有礼向宋玬略一低头,轻声道:“宋姨,还是我来吧,以后这些活都交给我。”
宋玬微微一愣,随即眼波一转,无声默许,转身先上了车。
十辰于大步走向绒绒,步履稳健。俯身抱起绒绒时,他背对着宋玬的视线,嘴唇微动:“记住我的话。”
“我会尽量让你不脱离我们的视线,但如果真的分开了,记住,压压你的脾气,轮椅里有炸哥安装的定位装置和信号发送装置,一旦情况不对,及时通知我们。”
前一晚的客厅里,十辰于难得神情冷肃地叮嘱着绒绒,一旁的炸挽起袖口将装置安在轮椅扶手中。
客厅的灯光是温暖的柔黄色,可此时却为紧绷的气氛平添了些诡谲肃然。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以后你最好不要有事隐瞒我们,否则——”十辰于定定注视着绒绒,眉眼中是绒绒从未见过的狠厉森然,“——代价可能是我们的命。”
在管家的催促声中,绒绒紧紧搂住十辰于的脖子,将头埋在十辰于的脖颈中,在这看似不舍告别的动作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宋玬没料到接回绒绒居然是这么顺利的事。她在车中强忍着没有说话,一进家门便立刻指使佣人将绒绒送回房间,紧接着在屏退他人后,她于屋里转了两圈,又难掩欣喜地摸了摸绒绒的脸,激动的手指都在颤抖。
“我以为你总要闹上一场……看来小十把你教的懂事多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见绒绒没有躲避自己的触碰,只是冷漠低下了头,宋玬愈发欣慰,忍不住慈爱地将绒绒抱在怀里。
“早这样该多好!该认的命咱们要认!这样才能挣扎出一条生路来!不要学你哥哥……他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咱们都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其他都是虚的!”
宋玬的语气越发激烈,声音也逐渐高昂,却丝毫没有发现绒绒按在轮椅上的小手越收越紧,甚至用力到骨节发白,而那双埋在宋玬怀里的眼睛,就在此刻迸发出滔天恨意。
待宋玬接走绒绒后,十辰于先是溜达着去小区旁的菜市场买了一盆麻辣小龙虾和生腌海鲜,又顺道在街边买了两笼生煎包,之后才悠悠回了家。
十辰于进门时,炸戴着耳麦,正抱臂靠在书房的转椅里。书房没有开灯,他面无表情的神色在电脑屏幕莹莹光亮的映照下更显捉摸不定。
“咋样?有啥动静没?”十辰于探进了头,如果不是正拎着香气扑鼻的晚饭,那副严肃的神情倒是挺像回事。
闻言,炸恍若突然惊醒般颤了颤身,随即疲惫地按了按眉头,摘下耳麦低声说:“正在上演母慈子孝的戏码,没什么新鲜。”
十辰于:“……”
“母慈有可能,子孝就算了吧。”他小声嘀咕了句,又仔细打量了下炸,这才举起晚饭试探着发出邀请:“那咱……?”
“……吃吧吃吧。”炸从转椅上站起了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一举动为他整个人添了不少活气儿,“反正录着音。”
宋玬丝毫不清楚她那边对绒绒的嘘寒问暖都被轮椅内的窃听器录了进去并传播到了炸的耳朵里。此时的她为绒绒许久不曾有的温顺表现而激动不已,正不停将菜夹到绒绒碗里,话也比起以往多了几倍不止。
但由于家里佣人太多,以防隔墙有耳,她不敢多言,只能隐晦频频告诫。
“到了华氏,你只管老老实实待在办公室里,哪里也别去,务必做到不听不看……”
“别问任何问题,华氏的事你不用操心,有妈妈在,你什么都别管……”
“门口会有妈妈的人守着,如果有人要见你,你别见,不管他们怎么吵嚷你都不用理……”
“别让小十和他的人离开你的视线,干什么去都不行,他们必须寸步不离保护你……”
“啪。”绒绒终于忍无可忍地撂下了筷子。
他比划着手语,直直看向宋玬,眉目中是一如既往的不满与怒火,只是那叛逆的理由比起以往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我到底是去做什么的?当摆设?我要当多久的摆设?还是说在你眼里,华氏还有其他的掌权人?我就是个挡箭牌?
宋玬哑然顿住,僵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神智与声音。略微思索后,她狐疑地眯起了眼:“你从前不是不愿去华氏,也不愿理会华氏的事吗?为什么突然变了?……你怎么想到这些的?谁教你的?”
将绒绒变化的时间点放在心里转了一圈后,宋玬悚然站立起来,双手按在桌子上,身子前倾面向绒绒,徒然变色道:“是十辰于?他教你说的?他什么意思?他发现了什么?他想干什么?!他是不是——”
——咻,一个餐碟贴着宋玬的头皮迅雷不及掩耳地冲了出去,以破釜沉舟之势撞上了宋玬身后木制酒柜的玻璃上,啪地壮烈牺牲。
……但它并不孤单,因为之后,玻璃杯、瓷碗、银筷等纷纷接踵而至,连汤带水淋了一地,甚至于连它们的残骸也浸没在了饭菜的混合汤汁里。
绒绒就坐在轮椅中,仰头看着僵直在原地气的嘴角都在哆嗦的宋玬,满眼讥诮地比划了句手语。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随便听人枕边风的蠢货?或者该说你不愧是女人,满脑子情情爱爱可以改变世界的可笑念头?
宋玬怒气一怔,懵了半响后,只见绒绒比划手语的动作越来越快,几乎令她眼花缭乱。
——你还好意思提十辰于?!怎么,别人把你儿子当废物来照顾,你还挺荣幸是吧?!还挺自豪是吧?!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放心把华氏交给我!是,你是没少骂华立风,可我明白的很,你心中真正的掌权人只有他一个!
——你怎么这么无耻!只顾着华立风,一点都不考虑我!从小你就把我关在家里,好像我见不得人一样!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吗!
——你别忘了,我也姓华!华氏也有我一份!可我连1%的股份都没有!更别提钱了!我买什么都要通过你!我就是个靠你接济的蛀虫!一直都是!
——华立风平时多高高在上!多得意!多看不起我!就是因为华氏是他的!而我还要靠他施舍过活!这些你都装作看不到!
——终于,他死了!可凭什么他死了你才想起我!凭什么我受了这么多年忽视,就要立刻如你的愿?!
——连十辰于那个流氓混混都知道我是不甘心!我是怨恨!可你却连我为什么反抗你都不愿去想!事到如今还不认错道歉!难道我是你的儿子你就不用道歉了吗!
——我以为你是要我接华立风的位置,我以为你是终于看清了我不比华立风差……可结果,你只是要我当个摆设?!
——华立风已经死了!死了!你认清现实吧!继承华氏的人只剩下我!下一个华立风也只能是我!
——还是说……不……
绒绒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俊秀的小脸晃过震惊、困惑、怀疑、愤怒……最终定格为狰狞。他狠狠捶了下桌子,胸腔不住起伏,难以置信地看向宋玬颤抖着手指比划道: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知道了,他根本就没死是吧?!有人要害他,你就把他藏起来,把我暴露出来……你根本就是在拿我给他当盾牌!你要拿我的命换华立风的命!!
宋玬耳内轰隆作响,她以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看向绒绒,仿佛从未认识过这个儿子,直至看见了绒绒比划的最后一句手语,她才如梦初醒。
“——不!不是这样!”她疾步上前按住了绒绒的肩头,脱口而出:“他死了!华立风死了!死的彻彻底底!再也不会回来了!”
绒绒一巴掌挥开宋玬的手,驱使着轮椅后退了几步,仍以一种不信任且愤恨的眼神死死瞪着宋玬。
宋玬喘息了许久才勉强冷静下来。看着愤懑不平的绒绒,她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力气,还是靠着佣人的搀扶才坐在了椅子上。
“你……原来,原来是因为这些,才跟妈妈生疏……你怎么,怎么都不和我说……”宋玬眼神失去了焦距,断断续续道。
绒绒的那些话好似惊雷一般劈在她的脑海中,瞬间唤发了她多年以来忽略掉的所有记忆。
难怪……难怪绒绒后来和立风的关系变得那么差,算算时间,的确是在立风扛起华氏后……
难怪在立风死后,她对绒绒提出去华氏,绒绒看向她的眼神得意又嘲讽,却始终不答应她的要求……
难怪绒绒始终不愿对她敞开心扉,如果不是今天她碰巧怀疑了十辰于……十辰于??
宋玬:“……”
她呆呆抬头看向绒绒,下意识出言问道:“如果不是我错怪了小十,这些话你其实根本不会跟我说吧?”
下一刻,她眼见着绒绒凶狠的眼神一滞后立即偏移到一旁,须臾间耳朵也红了。
似乎是对宋玬瞧见他窘态的不满,绒绒立刻将目光移了回来,眼中怒火更甚,恼羞成怒地又比划了一句手语:
——我不是废物!你这样安排,没有人会看的起我!包括你找的那个十辰于!
宋玬:“……”
男孩子的自尊心呦。
她一言难尽地看了绒绒一眼,颤巍巍地拿起手包掏出一张卡推向绒绒,并拼力挤出一个慈爱的微笑。
“这是我的副卡,密码六位是你生日,你随便刷,小十看上什么……你都买给他。”
绒绒怒火稍退。他歪头瞄了眼副卡,思索了一会儿,又直起背严肃比划了几句手语: ——那我的股份?我的职位?我什么时候可以代替华立风?
宋玬:“……”
她手撑着餐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以一种复杂又怜悯的眼神看了绒绒一眼,声音中带着终于扳回一成的骄傲。
“等你成年吧。”
绒绒:“……”
对,他还没成年来着……不行!
他急切拍了拍桌子,对着宋玬气势汹汹比划道:
——那至少我可以参与华氏事务吧?!我绝对比华立风刚接手时强!十辰于一直跟着我,你不能让我当一年多的摆设!他肯定要笑话我的!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同意的!你做梦!我——
然而他下一句话还没比划完,宋·拒绝接收信号·玬已移开了目光,一边嘴里虚弱念叨着“明天再说明天再说”,一边却以超出她年龄范畴的速度健步如飞上了楼,落荒而逃。
餐厅内的佣人也忙不迭跟着退下了,只剩下绒绒一个人。
绒绒左瞧瞧又看看,确定周围无人了后即刻收起一身尖刺,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宋玬留在桌上的那张副卡。
他有钱了欸!有钱了!!
这一夜,宋玬回想着绒绒的那些话,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既心绪复杂,又舒心安宁……
这一夜,绒绒将那张副卡一次又一次地从枕头底下抽出来反复摩挲,高兴的咧嘴直乐……
这一夜,十辰于呈大字状逍遥瘫在床上,终于不用担心在睡梦中把某个狐狸崽子踹下床……
唯独炸,吃过晚饭回来后听着录音,思考至深夜仍然眉头紧锁,一脸懵逼。
……所以宋玬是为什么突然从怀疑阿十跳到要给阿十花钱的?她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